彭澎:中国能源脱碳需要绿证强制市场
来源:南度度节能服务网 | 0评论 | 4018查看 | 2017-05-01 19:06:39    
       绿证,即绿色电力交易证书(REC)是一种可交易的、能兑现为货币收益的凭证,是对可再生能源发电方式予以确认的一种指标。绿证可以作为独立的可再生能源发电的计量工具,也可以作为一种转让可再生能源的环境效益等正外部性所有权的交易工具,是鼓励可再生能源发展,补偿可再生能源环境效益的一种政策机制。当前,美国、日本、德国、澳大利亚等20多个国家实行了绿色电力证书交易制度。

  可再生能源附加费还得再涨

  记者:2月3日,三部委联合发布《关于试行可再生能源绿色电力证书核发及自愿认购交易制度的通知》,引发业界热议,我国为何选在此时试行绿证制度?

  彭澎:当前,新一轮电改已启动两年有余,在电力市场建立之后如何保证可再生能源获得充分市场份额,从而实现与化石能源的有效竞争,确实是需要制度设计的,绿证制度就是其中之一。

  我国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缺电的环境,在这个环境中,我们对电力品种的选择是没有太多余地的,电本身就不够用,更别提用的是清洁还是不清洁的了,随着2012年电力市场逐渐转变为供大于求之后,我们才可以在供给侧来挑选更希望加大市场份额的电力品种。我们也要看到,可再生能源成本正在持续下降,以风电为例,国家能源局已明确表示到2020年将不再为其提供补贴,届时,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制度来体现可再生能源的绿色环境效益。

  可见,此时推出绿证制度主要有三个背景,一是电力市场的供需环境发生了新的变化,二是新的电力市场尚处于建立的过程之中,三是可再生能源成本持续下降,在这些合力作用下我们推出绿证制度,应该说是适逢其时的。

  记者:截至2016年底可再生能源补贴缺口已达600亿元,很多人寄望于绿证制度来解决这个缺口问题,您的看法呢?

  彭澎:大家通常认为绿证制度的出台是为了解决可再生能源财政补贴缺口的问题,但仔细琢磨《通知》文字你会发现里面其实写得很清楚,绿证是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促进清洁能源高效利用,也就是要解决弃风限电问题;第二是降低国家财政资金的直接补贴强度,就是通过绿证的约束条件,来实现可再生能源资产的最大化利用。

  今年“两会”上,金风科技董事长武钢在提案中写到,据他调查,当前可再生能源补贴缺口已达到750亿元,单凭绿证制度肯定是无法解决长期累积的缺口问题的,所以我们还是寄希望于国家发改委价格司及相关政府部门,再给予可再生能源附加费一些上涨空间,从而解决这个缺口问题,这项措施是排第一位的。绿证着重解决的是未来可再生能源项目市场化运营之后的绿色收益问题,特别是2020年后,所有风电项目将取消补贴,只能靠出售绿证来实现收益。

  中国居民购买绿色电力意愿全球最高

  记者:依据试行通知,目前购买绿证全凭自愿,这个“自愿”的市场空间会有多大,哪些人愿意为绿证买单?位于消费侧的企业和公众购买绿证的内生动力够吗?

  彭澎:为了了解社会公众对绿色电力的认知和购买意愿,去年7-8月,中国循环经济协会可再生能源专委会设计了一次调研,访问了来自北京、上海、广州、沈阳、成都、兰州等10个城市的3000名受访者。调查发现,97.6%的被访者表示愿意购买绿色电力,其中有四成被访者表示一定会购买,在愿意购买绿色电力的基础上,超过九成被访者可以接受一定程度上的费用增加,可以说,居民的调查反馈结果是很积极的,中国居民购买绿色电力的意愿甚至超过了美国和欧洲(据调查结果显示),居全球最高。

  产生这个结果的原因主要是中国的环境污染比较严重,导致居民对于解决环保的措施非常敏感,也很容易配合,同时由于电费在(大城市居民)家庭收入中占比较小,所以居民用户对于电价反而不太敏感,一个月涨10块20块电费开销通常是能够接受的,他们最大的担忧不是多花多少钱,而是这些钱能否真正用在绿色项目上,能否真正产生环境上的效益和改变,这才是政府和相关机构逐步解决市场问题时需要考虑的。

  目前,我们正与美国能源基金会、气候变化组织以及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等机构合作,针对能源消费侧企业展开市场调研,我们会以跨国企业为主要样本,调研超过100家企业,因为这些企业大多已在全球范围内宣布了自己的可再生能源目标,相对其他企业而言他们会更愿意在中国开展这项工作。

  记者:所以您觉得国内中小企业不会有太多动力参与这个事情。

  彭澎:是的,中小企业在资源市场上很少有内生动力来购买绿证,这里面涉及到很现实的绿证成本问题,一度电的绿证成本最便宜也要两毛钱,而工商业用户对于电价是非常敏感的,有人说科技类企业可能会考虑率先进行尝试,但如果让他们做出100%确定的承诺,压力也还是比较大的,具体还要看今年7月1日绿证正式上线后市场的反映。

  等着拿补贴不如直接给绿证打个折

  记者:绿证认购采取以出售绿证数量冲抵补贴电量,其认购价格不高于证书对应电量的可再生能源电价补贴。能否这么理解,即出售绿证意味着将丧失未来可能获得的可再生能源补贴,而且拿到的钱还比可获得的补贴少,这样一来发电侧会有积极性?

  彭澎:确实如此,目前制度给绿证价格设置了一个天花板——不能高于对应电量补贴,对于发电商来讲,这就意味着出售绿证最多也只是能拿回补贴。但要说发电商的积极性完全没有,那也是不客观的,他们的积极性主要来自于解决补贴拖欠的迫切性。打个比方,如果补贴在三年后拿到,那么按照现有通胀率外加其他现金成本,这些资金一年内至少贬值10%以上,相较之下,他们或许更愿意当下以八五折价格通过卖绿证回款,更划算一些。

  因此对于发电侧来讲,在设定绿证价格时可以先给自己设置一个贴现率,然后根据贴现率给绿证打个折,通过市场的手把资金缺口回笼过来。

  另外,绿证政策规定只有被列入可再生能源电价附加资金补助目录的项目才有资格申请绿证,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今年第七批目录发得特别快,目的就是先给大家一个出售绿证的资格,由于进入第七批目录的项目将不再享有补贴,接下来要不要卖绿证就看各位看官的选择了。

  记者:正如您所说,企业会考虑通过卖绿证迅速回款优化现金流,很明显这个市场中的自愿购买方是少数,被拖欠补贴的发电企业是多数,会不会出现低价倾销破坏市场的情况?

  彭澎:对于绿证来讲,新项目的标杆电价本身就要远远低于老项目,这个问题不可能绕过,也就是说,新项目的绿证价格是一定要低于老项目的,说到底,这还是你如何看待回笼现金成本的问题,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低价倾销。

  举个例子,有的企业融资成本非常高,达到10%以上,提前回笼资金对于他们消减融资成本非常必要,而有的企业融资成本可能只有4%左右,回款的迫切性就没那么强,大家在市场中所面对的局面是不一样的。与此相对,绿证也会有不同的定价。所谓倾销,是指通过低价策略占领市场,把原有市场中的其他竞争者挤掉,而绿证市场是不存在这个问题的,所有纳入补贴目录的项目都可以卖绿证,同时具备二十年的补贴资格,何况绿证每年都会产生,不存在把其他竞争者挤出市场的目的。基于这些原因,我认为绿证的价格设定是完全市场化的,两头信息非常透明且对称,不会出现垄断的问题。

  市场培育初期先销售风电绿证无可厚非

  记者:目前陆上风电和光伏都是按照1个证书对应1000千瓦时来结算电量标准,而当下风电成本价格要大大低于光伏,同样是卖证书,光伏和风电相比将处于下风,绿证市场在设计中没有考虑到公平性问题吗?

  彭澎:单就卖绿证这件事来说,目前光伏企业肯定是不如风电企业的,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二者标杆上网电价的差异,这个问题是很难解决的,只能交给市场,谁的绿证更便宜就先卖谁的,何况任何市场在培育初期都是渴望更多消费者涌入的,这时,考虑多销售一些便宜的风电绿证我觉得无可厚非。

  等到2020年风电逐步退出补贴大锅饭之后,这块资金就可以省下来给其他可再生能源项目发补贴,对于光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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